那些年船員靠偷盜廢銅爛鐵發了財，運氣不好的都進去了！

作者：付東土

90年代末期，甚至到2015年，日本發展就到了鼎盛期，日本國內大量的更新換代產品的出現導致日本積攢許多廢銅爛鐵大量銷往國內，主要集散地就是浙江臺州一帶。

臺州這個地方，家家都收破爛，廢鐵是最便宜的了，主要獲益最大的是銅和鋁，甚至一些電子產品，聽說里面還能提煉出金子（到現在還是一直是一種產業鏈）。

許多老爛破船，都爭先恐后地到日本裝載廢銅爛鐵銷往國內臺州，其中的主力軍就是那種2千左右噸1到2個艙的中日韓小船，大部分是日本淘汰的二手船，艙蓋是一個個卷到前面的，就一個通艙，在艙的前面有一個水密門可以通往艏尖艙，平時關閉一般非船員看不出來門道。

這種小船，大多8到10個人左右，沒有三副，船長代三副，水手三個，一個還負責做飯，平時吃飯就一張桌子，和普通家庭的桌子差不多，房間很小，只能放下一張高柜床（床比較高，底下是柜子，可以塞生活用品），生活區樓梯很陡，如果船稍微搖晃，一般沒有練過的很難順利攀爬到駕駛臺，需要緊緊抓住欄桿（就一側有欄桿），一搖一晃才能勉強上去，樓梯只能容納一個人，走對頭了就需要你我彼此謙讓等待，機艙沒有輪機員，就一個老軌帶兩個機工值班。

01年的時候，我上的就是這種中日韓2千噸的小船，我從來沒有做過駕駛員，上去后直接做得二副，兼任船舶英文翻譯（船長不懂英文），和船長助理，三副工作也是我干，還有通訊發報等等都是我一個人兼任，工資500美元一個月，上面的水手也是500美元工資一個月，當時，被一個中介以我沒有干過駕駛員新證為由騙上來的（當然也是我自愿的）。

本來中介想讓我簽8個月合同，最后，我考慮再三還是只簽了3+3個月，見好就收，這種船我從來沒有做過，也是為自己后路著想。

這條船，基本上是一個星期就回國內一趟，在國內裝一些大件，比較長而重的那種，比如錨或者錨鏈、大型設備，或者水泥電線桿子等等，艙長度大概有40米，船總長也就60米左右。

每次到日本都是裝的廢銅爛鐵到浙江臺州卸貨，日本的垃圾堆里面什么都有，可能是工業建筑或者家庭淘汰拆卸的一些材料，有電纜，電機，廢鐵，鋼絲，冰箱，大鐵板，鋼管，圓鋼等等亂七八糟，裝船用的是帶電磁鐵的圓盤，從堆場上吸過來往艙里面一扔然后再一砸，裝貨沒有什么要求，滿艙為止。

經過多次運輸，這么多年下來，日本人也從側面了解到有可能船員會偷竊，因為，里面許多比較粗的電纜里面都是拇指粗的銅芯，銅在當時價格大概20元一斤，而廢鐵也就幾塊錢一斤，也有可能是收貨人投訴少貨等原因，日本人在裝貨的過程中，也專門把比較貴重的銅電纜裝載在貨艙底部或者貨艙中間，表面的貨物基本都是不值錢的生銹的廢鐵片子爛鋼絲，比較輕飄的貨物都在上面蓋著，然后裝貨完成還專門給貨艙上了鉛封。

日本碼頭裝貨，晚上不工作，碼頭上也沒有保安值班，也沒有攝像頭，水手們就經常在晚上到碼頭的堆場上直接偷廢舊電纜，拖回船上用專用剝線鉗子取出其中的銅芯，銅芯比較軟，卷成卷收藏到袋子里面然后藏到床底下的柜子里。

開航后，除了船長在駕駛臺值班，機艙也沒有人，在東海中部沒船的海域，船員都開始從艏尖艙的水密門進入貨艙底部開始偷盜廢銅和爛鐵。

首先選的是粗的電纜，因為里面有很粗的銅；然后是電機，比較重，一個就幾十斤，小巧而不占地方容易搬運，然后就是冰箱的壓縮機，一個黑乎乎的圓筒，聽說數個賣，一個直接出價50元，里面也有銅，實在沒有的就搞那些小巧而重的東西、、、、、、

水手從國內上船的時候，都自帶了專業工具，建筑工地剪鋼筋用的長柄鉗，剝線鉗、螺絲刀，錘子等等，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水手老道的，也比較大膽，他們進去后一眼就能識別哪個是值錢的，如果你沒有做過，找半天都不知道那個好弄。

一般最多一個白天大家一起行動，晚上，有的水手就帶電筒，方便面和礦泉水進入貨艙底部“加班工作”，從艙前面一直掏到艙后面，里面貨堆被生生地挖出來一個“隧道”，因為都是雜七雜八的東西，也不容易倒塌，否則被悶死、砸死都可能，但是，從來沒有出過事。

白天，為了大批量地搞，貨艙鉛封可以被剪開（抵港前再用膠水黏上一般看不出來），直接開艙搬運，到舟山群島一帶稍微遠的的海域，船長就打電話給收廢鐵的小船過來靠在船首邊（事先弄好的都堆在船首了），船舶漂航狀態，船員一起行動，只留船長在駕駛臺瞭望，按照收廢鐵的老板出的價錢弄貨，比如如果出價10萬元，那么，需要多少，是直到老板滿意為止，幾個人在艙面直接往甲板上仍，甲板上有幾個人再扔到下面小船上，對不準地方的不時有的直接仍海里去了，一般10萬元貨，大概1個小時左右結束，小船上來3-5個人，加上船員5人左右，就看速度，和選的貨如何了，一般老板都有經驗，眼睛也尖，弄太多，船長也會通知他立即停止，要不然貨物少太多容易被碼頭卸貨人發現。

按照這種操作，全船每個人都能分到3-5千元，水手自己弄的就在1萬元左右，一個星期一趟，一個月至少一個人，特別是水手能弄3萬元左右（遇到好貨會更多）。

水手大多是山東一帶人，不會說普通話，他們一般上船都不愿意下去，那個時候，遠洋船舶的船長一個月才3萬元左右，他們一個水手，一個月比船長工資還高，所以他們樂此不疲。

浙江臺州一個碼頭，是全國進口廢銅爛鐵的垃圾集散地，基本都是從日本拉來的工業或者建筑廢料等。

碼頭上到處堆積如山的廢鐵，周圍村莊家家都做這種生意，有時走在路上都能撿到，于是，許多外地人也加入其中的行列。

記得，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其它船員賺到大錢后都下地消遣去了，全船就我一個人在值班，就有十幾個人從碼頭的鐵絲柵欄邊爬過來到船邊碼頭上撿廢鐵，每人帶個大編制袋或者麻袋，有男有女，碼頭上一般都是一些小件零碎廢鐵，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想上船到艙內，說是幫忙掃艙，其實，艙內格擋里面到處都是沒有卸掉的廢鐵。

我看人很多，就把艙門關起來，要不然一個人還真招架不住，弄不好出事。

男的愛面子熬不住都走了，最后就留下兩個女的，死磨硬纏要到艙內去。

我看人少，又是女的，也就放松警戒，開一小半的艙口，結果她們下去半天也沒有找到什么像樣的值錢廢鐵。

說里面黑漆漆的，讓我把艙門全部打開，當時，我自己也藏了很多的銅線在床底下。

有一個女的，好像記得是四川那邊的，30歲左右，在晚上朦朧的夜色中看著還比較有幾分姿色，也比較隨和活潑健談，后來，我一個人，她們兩個人，終于沒有架得住誘惑犯了一次錯誤。

第二航次，還是這樣，第三航次，回國的時候，我是堅決要求回家，再也不敢干了，聽說，有因此被收貨人起訴進去的不少，不但沒收所得，而且會遭受牢獄之災，我一個堂堂大學生，不值得為此葬送人生。

見好就收，撒丫子走人，省得陷入無法自拔。

這種行為明顯是監守自盜，罪加一等，不是小事，但聽說，后來聽說，不止一條船，而是每條類似的船都是這么搞得，也有被抓住的，比如浙江銅帽公司一條船，全船就一個實習生沒有進去，其余的到現在還在里面蹲著，撐死賺他個幾萬大洋，一生就再也見不到光明。

往事如煙，那也許是一個人生的動亂年代，值得說出來，前史之鑒后事之師，這也是一種行業的教訓值得三思！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敬請諒解===